想起以前写的文章,《我要求这一切》。

我在确认获取部分自由,以及享受学习和思考的代价是经受痛苦之后,的确算是“想到做到”。我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就不时陷入抑郁状态,上高中时确诊抑郁症,此后也有很长时间过着痛苦的生活。

我能忍受痛苦,部分原因就是我认为我在经历荣耀之事,相信我会成为伟大的人,具体情况视道路方向而定,可能是作家、科学家或哲学家。不仅如此,我还会在快乐时感觉不安,认为沉迷享乐愧对痛苦的人,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期望。

尽管这种认知让我好受一点,但并没有解决全部问题。我渴望成为英雄,但拒绝热爱生活。

我接受痛苦,但不认为他人应该接受痛苦,也不认为以痛苦换取收益是值得的。在许多情境下,遭受痛苦的人并非因痛苦受益的人,例如,挣扎在底层的人可能永远读不到《悲惨世界》,死于战火的儿童可能永远看不到《辛德勒的名单》。只因自己是受益者,就认为痛苦可以存在,享受痛苦衍生成果并期望痛苦延续,那不是我。

我逐渐意识到,并且承认一些事情。即使我如愿获取成就,也不能改变世界,只能改善自己和少数人的生活。我能认为自己比他人优秀是因为我拥有他人没有的资源,我的发展建立在他人的苦难之上。如果我运用优势实现愿望,为自己的荣誉和善行自豪,我就不是英雄,只是幸运且肤浅的人。

由此看来,我选择反出生主义,希望生物灭绝以彻底消除痛苦,可以说是知识和思想持续发展的必然结果。

对了,现在我相信我会成为作家。至于伟大,那不重要,我希望每个人都至少像我一样幸运,最好能发展得比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