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科学家种太阳不厌其烦地,没完没了地炫耀自己未实施犯罪预谋的光荣事迹,而且说这个观点时也屡屡用自己作为例证,那在这个问题下,不将他拉出来分析一下都对不住他。

以下内容完全摘自其本人的文章:烈日灼心,欲火焚身。希望所有辛小丰,都能找不到卫生纸。

当时学校在郊区,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中午有时就懒得回家了。学校对面就是一个二层小旅馆。楼上是宿舍,住了一些外地的学生,楼下还有小卖部和饭店。很快我就跟住在那里的几个乡下小子混熟了。由于我学习特别好而且人又逗逼,老板和老板娘都很喜欢我,所以我经常在那里白吃白喝,有时中午过去午睡,甚至晚上也会在同学的宿舍里留宿。

到了初三,学业压力慢慢大了,我就开始逃课,但没钱,哪儿也去不了,长得又瘦又小想混也混不起来,所以就成天在小旅馆里呆着。一个同班的哥们儿也成天不上课,跟我坐在那儿发呆、扯淡,讨论学校里哪个姑娘最好看。当时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也住在这个小旅馆,她的房间就在我们房间隔壁,那段时间有个混混成天骚扰她,我那个哥们儿自己不混但认识一些乡下的流氓,所以基本上能帮她罩着点。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

我那会儿一米四,长得像恒河猴,讲段子还没有现在这么冷,所以那姑娘也不太防备我,有时会叫我们去她房间里玩、聊天什么的。女孩的房间里特别香,我那时留下这么一个印象。每次去之前我们还会去洗洗手,免得把人床单弄脏了,挺纯洁美好的一段回忆。

然后有一天,就差点出事。

那天好像是秋天,我记得睡觉都盖着不算薄的被子。我跟我那哥们儿,照例坐在楼上宿舍里大眼瞪小眼发呆,回想起来我都怀疑这货是不是个同性恋啊,不然干嘛俩人傻逼一样在那儿发呆。

然后下午还在上课的时间,那姑娘突然回来了,路过跟我们点了点头,就回房间去了。我们隔着门问了一句怎么啦,姑娘说发烧了不舒服想睡会儿觉。我们还很热心地问要不要喝水,姑娘说不用。然后又说吃了感冒药可能听不到外面声音,所以门就不反锁了,免得她室友晚上回来进不了门,让我们帮看着点,别让不三不四的人比如那个混混跑她房间里去。我们笑着说好的没问题,护花使者专业的,然后就又发呆去了。

有时候真的要相信这世界上有魔鬼,不然你没法理解人性。我俩对坐着发呆又发了大约半小时我猜,或者没有那么久吧,只是感觉时间凝固了,气压都变了。然后外面有一点风吹进来,好像把什么惊醒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眼神就不太对了。他低头,又抬头,说,奇怪,我几把硬了。我说我的也硬了。然后我俩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姑娘的房门。各自咽了一口口水。

应该是我先站起来的。哥们儿也站起来,裤子都顶变形了。我就很平静地带着硬着的几把走到了姑娘房门口,推开门,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她睡着了,盖着被子,脸通红,估计烧得挺厉害的,一丝很香的味道飘出来,血往脑仁儿里顶。然后我虚掩上门,硬着走回来,跟哥们儿说,她睡着了。哥们儿问,怎么办。
我们没明说,但都知道怎么办这个词在那个场景里的意思,指的就是要不要强奸。我现在打字的时候都有点抖,因为不敢相信自己当时居然能那么邪恶又那么平静。我逻辑从小就好,数学附加题从来能做对,平时我还给他讲题,所以这会儿我就开始小声地给他分析这件事。

我说你看,她一个人回来的,没人陪着,老板和老板娘刚才骑摩托车进城买货去了,把大门都锁了,所以这里就咱们三个人。她病了,吃了药,动不了,而且在二楼,她的房间挨着阳台,阳台门平时都是插上的,她想跑也没地方跑。咱们两个人,门开着,你这儿有胶带,堵上嘴,都不用绑手绑脚,我按着她胳膊,你直接脱裤子就行。

哥们儿都没犹豫就接着问,她说出去怎么办,总不能弄死吧。我说不会的,她被混混骚扰这事她都没敢告诉家里,她爹那次来你也看见了,一个老实巴交农民封建思想很重,要是知道她被人轮奸了说不定直接把她打死了,她不会说的,也不敢说。这事很安全,咱们小心点别把她身上弄伤了就行,特别是不能把脸弄伤了。

哥们儿点点头,觉得有道理,然后就过去拿胶带,转身往姑娘房间里走。走到门口了,停下来回头看我,问我你怎么还不过来。我说等一下,有点问题,万一她怀孕了怎么办,你有套么?没有,他也犯难了,不过马上又有了主意,说不会怀孕的,她这几天正来月经,我上厕所时看到她出来以后,里面纸篓里有用过的卫生巾。我说那应该不会怀孕,但得多准备点纸吧,要不血弄得哪儿都是。

哥们儿点点头,又走回来去拿纸。

卫生纸救了我们三个人的命。

宿舍里刚好没有卫生纸了。我们需要到楼下的卫生间里去拿。一出门,冷风一吹,脑子就凉了。下楼拿上卫生纸,再上楼,几把也软了。

拿着胶带和卫生纸走到姑娘房门口的时候,哥们儿突然笑了,他扭头跟我说,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对吧?我也笑了,说是啊,开玩笑的。他说你可真行,搞得跟真的一样,差点被你骗了,哈哈。我说是啊,哈哈,然后心跳开始变得超快,胸口都要炸了。

我俩大喘了几口气,推开房门进去,把卫生纸放在姑娘床头,低头看看她睡得正香。我俩对视一眼小声笑了笑,就带着胶带退出来了,把门带好,严丝合缝。她要是醒了说不定要用纸,哥们儿说,我说对的,擦鼻涕什么的。嗯,我俩拿着胶带就坐回房间开始发呆。一起盯着胶带。后来觉得有点傻,就把胶带放窗台上,盯着窗户。盯了一下午,到晚上,老板和老板娘回来了,做饭了,我们才回过神来,下楼去蹭零食。

不管他把自己的观点包装得多好听,我都必须说一句,这种人绝对不能交往,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恋人,都不要将之纳入考虑范围,最好连做心理咨询也别选他。他的感情和思维显然都不太正常。

他与那位自己意图强奸的女孩的关系,他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他和他哥们帮助过那个女孩,女孩对他们也不错,礼尚往来,至少算是普通朋友了。

他们的朋友发烧了,请求他们帮忙看门,他们满口答应,然后在看守的过程中有了性冲动,进而产生了犯罪冲动。如果事情到这里为止,还可以理解为青春期性欲旺盛,道德和理性尚未发展健全的少年产生的普通幻想,就像很多人小时候讨厌某个人,想打他一顿甚至杀了他一样。

然而重点来了,种太阳想了一套非常有逻辑性的犯罪计划。看看他是怎么想的,这个女孩发烧了,身体虚弱,无法反抗。她性格懦弱,八成不敢告他们,她要是敢说,这事传出去她也没法做人了,而且她父亲是个老实的农民,很可能不会帮她讨回公道。只要小心别让她怀孕,这就是一次完美的强奸……

在他的计划过程中,他没有一次为这个女孩着想,不顾虑她会遭受的伤害,她的未来会怎么样,也没有一丝愧疚和犹豫。不想让女孩怀孕,也不过是害怕罪行败露。

最恐怖的是这一段:“她爹那次来你也看见了,一个老实巴交农民封建思想很重,要是知道她被人轮奸了说不定直接把她打死了”

女孩让他们认识自己的父亲,说明他们关系不错,她也比较信任他们。但是种太阳却心安理得地利用这些信息来完善自己的犯罪计划,甚至在想到女孩可能被打死的时候还颇有几分得意之感。

试问这是一个正常人对待朋友的态度吗?不仅产生犯罪冲动,还觉得害死对方也无所谓,这到底是朋友还是死敌?!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也不该有这种想法吧!

至今为止,种太阳依然没有表现出对那位女孩的一丁点愧疚,也不觉得自己背叛朋友,谋害弱者是可耻的行为。由此可见,他当初停止犯罪完全是出于对承担后果的恐惧,加上性欲消退的因素,与良心发现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之所以老是提这事儿,说什么愧疚啊赎罪啊,根本原因是想要通过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普遍化以消除自己内心的矛盾和罪恶感,而非真的对自己冒犯的女孩有什么歉意。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说的,无下限地拿这件事来炒作,吸引眼球,那就更与良知搭不上边了。

所以说我非常疑惑,那些看了演讲路转粉,找他做心理咨询的人都是什么心态。他对一个自称比较喜欢的,一向关系不错的女孩都是想强奸就强奸,想害死就害死,对那些本来就素不相识的粉丝和顾客能有多大善意?还不是想玩弄就玩弄,想整死就整死?敢情他们都是被他灌了迷魂汤或奉献精神至上?

说到他的观点,如果他指的是“每个男人都是情感缺失,道德沦丧,见到个有魅力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强奸,害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畜牲”,实在是不敢苟同。

能够对信任自己的,相熟的人下手而毫无罪恶感的男性,本质上就是畜牲。如果80%的强奸案发生在熟人之间,那就说明80%的强奸犯都是畜牲,所以让强奸犯佩戴电子脚环或强制进行化学阉割是合理且有必要的做法。

按照他的说法,比起让女性采取隔绝男性,终日宅家的自我保护法(在所有男性都是畜牲的情况下,女性除了建立女儿国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可以保护自己),还不如提倡将有强奸犯倾向的男性进行化学阉割,既节约成本,不会大幅增加社会负担,又能让走在违法边缘的人不必忍受得那么痛苦,岂不美哉!


说一下对道德的看法。有很多人会在某个时期重新思考自己的道德观,最终形成一套自己接受的,在感性和理性上统一的道德观。我个人其实不太相信道德,我认同道德是受社会发展情况影响的,所以也不觉得道德观有必然的正误之分,但是在特定情况下,道德观是有好坏之分的。

最好的道德观,应该是能适应法律的,或者至少是遵守法律的。持有这样的道德观,更容易让人远离犯罪,平安度日。如果持有“男人强奸就是天性,无可厚非”“当官都是为了敛财”“只要利大于弊,杀人放火都应该支持”之类的观念,可能会更缺乏克制犯罪冲动的自觉性,要控制自己的行为也比较困难。即使暂时没有对生活造成影响,也不能说是好的道德观。

种太阳所谓“每个男人都是潜在的强奸犯”的谬论,就是在传递这种“冲动无罪,犯罪正常”的观念,是弱化个人罪责的说辞。传播这种道德观与他所说的呼吁人们控制恶意,防备他人,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