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遇到因发表文章而引起争论甚至招致攻击的情况,或许不能期望获取支持。面对否定的话语或是更猛烈的攻击,这是我所害怕的事情。或许,我迟迟不完成预定要写的文章,也有受到恐惧的影响。
现在我想做的事情,和过去不一样。
我没有希望,不想展现“看见问题,思考解决方案,实施行动”的过程,而想展现“看见问题,思考后发现没有解决方案,认为世界十分糟糕并支持生物灭绝”的过程。
以性侵事件为例。我认为,无论在法庭还是舆论场,人判断真相时,若要求强力证据就会放过部分侵犯者,若不要求强力证据就会冤枉部分无辜者,两种做法都会鼓励犯罪。唯一正确的道路是保障真相,监控所有人的所有行动,让人没有成功隐瞒罪行或编织谎言的机会。当然,有许多反对理由,如监控会毁灭隐私,铺设和运行监控设备会消耗大量资源,数据可能会有犯罪调查外的用途,保存数据的机构不值得信任,开放数据会增加社会中的矛盾和冲突。不接受真相被掩埋,又不接受监控方案,自然就应支持人类灭绝。这一思路亦可用于其他犯罪事件。
实际上,我并不十分清楚可以如何传达理念,不过知道思考方向。
我要了解不同的思想,要认可不同的行为,要相信所有人的所有欲望都理应得到满足。
我想利用不同观点,可能不会明确支持某种观点而会否定全部观点。在我展示观点时,或许其他人只能理解我所见事实的一面,就算同意某些观点,也不是真正支持我的思想。在上述事例中,许多人就只会倾向选择鼓励性侵或鼓励诬告的现实,而不会考虑彻底否定现实。
我想传达些常规意义上的消极或荒诞理念:看似理所当然的事物,是可以被质疑或否定的,包括社会规则和自然规律;世界上存在许多糟糕的问题,同时不存在好的解决方案;将改善世界的希望寄于年轻人或未出生的人只会延续苦难,而且会不断将无辜者拖入泥潭,强行令其承担责任……
我希望其他人接受这些想法,但期望不大。原因除了阐述思想需要很强的能力外,还有部分人根本不愿意选择这类思想。改变思想可能会打破认知并引发痛苦。
我想,或许,在我遇到感觉是同类的人之前,我不会信赖任何人,不敢对任何人抱有期望,不能摆脱写作和发出文字时的不安感。但我还是要写下去。